第16章 第16章

单方面认识谢尔南一个月后江又烬在学校的讲台上看见了谢尔南，升旗仪式结束后校长拿着麦克风站在台上，声音激昂不失庄重地说道：“接下来我们颁个奖，这次我们学校的谢尔南学生在省级艺术赛里获得了绘画比赛第一名的好成绩，我们鼓掌欢迎！”

        升完旗准备悄悄溜走的江又烬在听见“谢尔南”三个字时顿时收回脚步停了下来，走回队伍里目光牢牢看着前方。

        早已等候在台侧的女孩走上台阶缓步走到校长身侧接过证书，声音温和地说了声“谢谢”。

        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所有学生都要穿礼服，女孩身着藏蓝色的冬季礼服，头发束在脑后扎成马尾，白皙的脸庞扬起浅笑，金灿晨光洒在周身好不耀眼，这一瞬间站在队伍最后的江又烬呆了好久。

        冷风吹过树梢响起“飒飒”声，少年一颗心热血沸腾欢快怦跳，渴望化作现实尤其梦幻，湿冷的风不再无情，为他带来了偷偷心动，这一刻是那么美妙绝伦。

        晨会一结束江又烬就跟同桌打听谢尔南，得知谢尔南现读初三，学校公认的校花，附近学校好多人都给她寄过情书，不仅如此还托人要她的联系方式，不过都没一人得逞。

        “人不仅长得漂亮，成绩还拔尖，艺术细胞也是让人叹服，瞧那通天的气质，啧啧啧，看得上□□才怪。”同桌小胖嘴里嚼着口香糖，看了眼愣神的江又烬，“你不会没听说过她吧？”

        “或许…听过。”江又烬又一想确认自己听过这些事，他在学校这一年多就跟普通上班族一样的上学族，上学就来放学就走，管你张三李四的事情跟他又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此刻江又烬后悔了，他怎么就没多听些呢！

        当天放学江又烬就在班级所在楼层等着谢尔南经过，初三的楼层在他所在年级楼层的上面，据他观察谢尔南所在班级离这边的楼梯近因此他猜测她会走这里。

        果不其然等了十几分钟就看见谢尔南背着书包和同学聊着天走了下来，在谢尔南往江又烬方向这边瞟时他赶紧别开脸，跟在后面下去。

        之后的每一天江又烬都这么做，不管在少年宫还是在学校里都只是远远望着不靠近。

        时间眨眼就到了元旦，按照惯例学校会在元旦节当天表演节目，由于是放假时间来与否学生自主决定，换作以前江又烬铁定不会去的，偏偏这次他去了，还提前一小时到场占了个前排的好位置。

        前面的节目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只有江又烬兴致缺缺，等了好久才等到期待的节目。他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台上聚光灯下拉大提琴的谢尔南。

        谢尔南穿着白色礼服，长黑发挽在脑后，今天的她化了淡妆显得面容更加精致漂亮，眼眸微低，脸上挂着恬静笑容，低沉悠扬的乐声由她缓缓奏出。

        看第一眼江又烬就把她比做了精灵，是那种会给森林带来美妙音乐的精灵，周围围着好多好多动物沉浸在她拉响的乐声里。

        有那么几次江又烬觉得谢尔南和他对视了，像是穿越人海和他惊鸿相视，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夸张化了，但事实却很平静。

        在节目结束之前江又烬托人给谢尔南送了束玫瑰，喜欢虽好但只是他一个人的心动，他还没做好准备，所以他不着急说出口。

        半年后谢尔南初中毕业，值得庆幸的是她上的是这所学校下的高中部，且高中部跟初中部就隔了一条马路，这是江又烬第一次觉得他上的这所学校也不赖。

        韩执辰跟江又烬是堂兄弟的关系，之所以姓韩是因为其随母姓，俩人相差一岁。

        江又烬之所以能更一步接近谢尔南还多亏了韩执辰喜欢丢三落四的性子。

        一次韩执辰去江又烬家里玩把作业落在了他家，人走掉没多久江又烬就发现了完美遗落在书桌上的作业。就在他想打电话让韩执辰自己回来拿时韩执辰主动打了过来，劳烦江又烬替他写了并且星期一早上给他送到学校门口。

        那天早上的天气应该半好半不好，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江又烬看见了走在韩执辰旁边的谢尔南，俩人说说笑笑关系一看就很好，江又烬承认那一刻吃醋了。

        一问韩执辰才知道谢尔南和韩执辰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俩人就初中没在一个学校，感情深厚的不得了。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江又烬羡慕嫉妒韩执辰的地方。

        从谢尔南平静客气的话语里江又烬知道谢尔南忘记了他。说实话江又烬挺沮丧的，不过好在终于有机会接触有机会说上话，几次交流下来江又烬觉得谢尔南不仅容易害羞还很温柔。

        可能她只把他当成了一个弟弟。

        没多久韩执辰就发现了不对劲，一次放学在校门口再次看见江又烬时快步走上前圈住江又烬的脖子拐到角落问他：“你小子怎么天天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见江又烬没搭理自己且视线压根不在自己身上，顺着目光一看，“你是不是喜欢南南？”

        “是。”江又烬回答的干脆利落，看向韩执辰的目光带着警告和危险，“你别打她的主意。”

        “嗬好家伙！”韩执辰刚想开玩笑见他那么认真便敛起了笑容，“十几年了我也没打过主意，放心吧哥给你看着。”

        初三那一年江又烬把注意力着重于学习，要想上校本部的高中部有两个选择，一是中考考上去，二是在初三下学期学校举行的一场考试里考到年级前三就可以保送高中。

        江又烬的成绩在年级排名前五十，他们学校是重点学校，按理说就算中考也能考到本校高中，但他不满足于此。谢尔南凭借各项奖项以及年级第一的成绩直接保送到高中部，像她这样的人照片会挂在学校的荣誉墙上。

        他也想这样，不仅如此还要挨着谢尔南的照片。

        谢尔南在初三下学期就没再去少年宫了，江又烬为了学习也鲜少去练舞，雷打不动的只有每天放学去校门口见上对方一面。

        江又烬站在高中部校门口送走了好几波学生就是没看见谢尔南等人，先前只有半面天染上霞光，这下整片天都变成了浪漫的火霞。

        在稀疏几人里江又烬看见了谢尔南的身影，视线一旦定格不曾离开，身着黑白运动校服的女孩走至身前停下江又烬才回过神，为自己的失态干咳两声，问道：“韩执辰呢？”

        “他做了点事，给老师罚扫体育馆了。”谢尔南动了下肩膀，笑着说，“我和晗晗帮忙一起打扫，一时半会弄不完他让我出来接你送你回家。”

        “嗯…谢谢。”江又烬别开视线落在书包背带下略微耸动的肩膀，犹豫了下开口，“书包很重，我帮你拿吧。”

        “不用了，走吧。”谢尔南走出几步感觉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回头望着他，对上视线笑着说，“我们回家吧。”

        这么久以来这是谢尔南第一次和江又烬那么亲近，之前对他很生疏，只是微微点个头，笑一笑，话都很少讲。

        谢尔南从一名经常站在树底下卖糖葫芦的老爷爷那里买了两根糖葫芦，分了一根给江又烬。

        “你头发该剪了。”谢尔南剥着包装看了眼江又烬的头发，“很长了，不会觉得遮住视线吗？”

        “还好。”江又烬拨了拨头发，心想的确很长了，“能看见。”

        谢尔南停下剥到一半的包装，伸手示意江又烬低下头，其实江又烬也就比她高了半个头，她可以踮起脚尖但身上的书包实在是太重了，没动力踮脚。

        “怎么了？”江又烬虽不明白她要干嘛但还是听话低头。

        “这么长了怎么是还好。”谢尔南揪起头顶一撮头发，“你是不是不喜欢剪头发啊，我记得初中部的教导主任不允许男生留超过五指一抓露出指缝的头发啊，难道换主任了吗？”

        江又烬嗓音有些僵硬：“没换。”，忽而嘀咕了一句，“你怎么记得他不记得我。”

        “你说什么？”谢尔南下意识凑近了几分。

        “没什么。”江又烬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险些给自己绊倒往后栽去，呼吸急促起来，瞥开视线时看见了谢尔南拿在手里的糖葫芦，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伸手夺过谢尔南的糖葫芦把自己剥好的塞过去，动作十分快又极其不自然，咳了一声红着脸偏开目光，“吃我这个吧，我这个看着比你的甜。”

        红霞布满天的同时顺带给少年遮不住的脸红打了掩饰，冰糖葫芦再甜也含酸，而少年暗含的爱意只有甜。

        初三一整个学期江又烬挑灯夜读就差头上绑着写着“加油”的横条了，回报自然是成绩突飞猛进，名次一次比一次前，从最初稳定五十名上下直接蹦到前五，甚至在学校组织的大考里名列第一，这也就意味着江又烬可以保送到校本高中部，也可以和谢尔南的照片一起挂在荣誉墙上。

        在荣誉墙上挂照片那天江又烬托人给他拍了张照，身旁是谢尔南那张浅笑的红底照片，趁人不注意江又烬把谢尔南旁边的男生照片扣了下来，把自己的照片放在了旁边。

        不敢说出口的话只能让照片替他到达，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感情诉说呢，怎样都好，反正他是喜欢她的。

        在中考结束那天无人关注的荣誉墙上一张女孩的照片给抽了出来，被人似若珍宝捂在怀里偷偷带走。

        或许这就是青春吧，无法诉说的情意只能通过别的方式去缓解，对方的一个小动作都能在脑海形成盛大花园；暗恋就是一场无血的战场，在任何不稳定因素下甘愿做胆小鬼，但是不甘打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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