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秘的姚家

因为蔡婉青的骚扰，邱玮一晚上没有什么精力。等他想起来木木的时候，已是后半夜。

        电话没人接，信息也不回。难道睡着了？

        木木一向很乖，刚巡展回来，太忙太累睡在柒曜家也是有可能的。邱玮没有多想，他还在应对着蔡婉青的威胁。

        第二天，邱玮请了假。因为，他是约了蔡婉青的。

        今天是一场恶战。至少，邱玮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鱼死网破的准备。可这一切在对面坐了姚贻溦后，宕机重启。

        “姚，姚总？”

        姚贻溦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又凉薄清冷的眼神格外犀利。“很意外？”

        邱玮猛然意识到，自己是被蔡婉青坑了。

        “不，姚总，您听我解释。我是被蔡婉青骗过来的。她手里有我的……照片。您也知道，那些酒吧照片实在不好外泄，我也是迫于无奈才答应见面的。”

        邱玮担心姚贻溦误会，恨不能自剖清白。

        “盛世碰远航就是鸡蛋挑石头，我不会傻到站在您的对面。还有木木，我们一直都是坚定选择您的。”

        言辞恳切，态度良好。可姚贻溦只是坐着，清冷的眸子低垂，似是在听，又似是凝神。

        “姚总，我从和您约定了之后，这是第一次约见她。我可以给您看聊天记录……”

        “不用了。”她声音淡淡的，邱玮掏手机的动作僵在那，不上不下。

        “蔡婉青不知道我来，换句话说，她根本就没想来。”

        姚贻溦抬起眉眼，就势朝门外瞟了一眼。“那边候着位记者，他手里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邱玮顺着视线望过去，门边确实站着一位佯装打电话的男人。

        “蔡婉青知道了你和木木的关系。”

        换言之，照片压根就没想给。

        邱玮傻了。他想的到，蔡婉青会使的那些手段。

        如果他走出这个门，摄像机，话筒，各种难以言说的问题，铺天盖地的网络攻击……

        “邱玮，你是成年人。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脑海中，一条线“轰”的断了。

        姚贻溦是准备，弃车保帅了？

        “姚总，这和我们当时说的不一样吧？”

        姚贻溦慢慢悠悠的回视他，那种高人一等的不屑深深刺痛着邱玮身体的每一寸。

        “我不记得有许诺你什么。而且，我并不关心你的私事。”清冷褪去，只余厌弃。“照片的事，要我帮你。前提，你离开木木。”

        离开……木木……

        之前的不适在这一刻得到验证，邱玮一直的不安终于拨开了迷雾。

        他徒然拍案而起，迸发的气势，像要生吞活剥人一般。“你……你以为这样，木木就会喜欢上你？”

        痴人说梦！心狠手毒！！还蓄谋已久！！！

        姚贻溦冷漠的回视，那种淡定比无视更可怕。

        “你没有资格提他。首先背叛这段感情的人，是你。”

        首先背叛的人……是你！

        “我没有！”他下意识反驳，“是蔡婉青，是她强迫的我！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醉酒不是理由。”明明淡泊的语气，却述说着最扎心的语句。“做了就是做了。既定事实。”

        既定……事实……

        他已经没有原谅的机会了吗？

        邱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只知道，他要离开他的木木了。

        木淳栖收到邱玮的电话时，很复杂。他犹豫了好久，最终决定，要听听邱玮的解释。

        明明那么亲密的两个人，却在一通电话里各自闲扯着无关紧要的天色，午饭，路边摊……

        许久，两人实在没有话题时，木木提到了他看见的微信。

        “邱玮，你和那个蔡姐，多久了？”

        木木尽量掩饰轻颤的尾音，可邱玮怎会听不出。

        原来，木木回来过……

        可是，他又能怎么自圆其说？

        “木木，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木木不明白，过错的明明是对方，为什么“凌迟”的却是自己。

        分手的当天下午，他还要去远航签合同。

        戴着墨镜，亮出身份。还好，只是例行公事，没有人多问。

        程序都是正规流程，木木没有心情细看，提笔便签。

        “木先生，您稍坐。”

        嗯？难道不是签完就可以走了么？

        对方没有察觉到他的疑惑，径自离开。

        宽阔的会议室只剩下他一个。这氛围，总有些尴尬不适。

        远航是大公司，效率总不至于太差。

        抱着这种思想，木木安静候着。

        可，他高估了自己。

        一旦安静下来，肆虐的情绪便如海啸般汹涌而来。

        为什么？

        是他太忙了？

        是他不够体贴？

        是他太无趣让邱玮产生了倦怠？

        明明，明明他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明明说好要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连个解释都没有！！！

        ……

        此刻，木淳栖才发现。

        他生气邱玮的背叛，生气邱玮的隐瞒，生气自己的迟钝，却唯独没想过……分开。

        原来，他成了被抛下的那个。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气愤，不甘，彷徨，失落……

        空旷静匿的会议室里，摄像头一闪一闪。

        姚贻溦带着一行四人疾速从大堂经过。她刚从机场视察回来，已经六点了。“人呢？”

        她接过秘书的手机，徒然冷厉的声音，令对方一惊。

        “姚董派人来接的，我们哪能拦得了。”

        “那你们就推到现在才告诉我？”

        询问合同进度，“正在签。”

        木淳栖情况怎么样，“姚总监放心，我们好生招待着木先生。”

        阳奉阴违，好生招待……招待到姚宅去了？

        “姚总监，是董事长不让说呀。不然，我们这个季度的奖金都要西北风了。”

        “很好。”因为紧绷的后槽牙，下颌显现出不一样的曲线。“不用担心，下个季度的，也充公。”

        “哎，哎……姚总……”

        求饶的呼喊声戛然而止，姚贻溦还了手机叫上司机转身。

        “你先把今天视察的结果整理出来，发邮箱，我等到十点。你去告诉姚总，今天晚上的家族聚餐取消。告诉他，我说的。”

        老爷子故意趁自己不在，把木木叫去姚宅，不用想，肯定要旁敲侧击。木木今天刚受情伤，不一定扛得住。

        “开快些，走高架。”

        姚贻溦深呼一口气，不显山不露水下，紧攥车门的右手已经苍白的只余血管分明。

        她用左手划开通讯录……

        “喂，妈。您今天几点到家啊……”

        与传闻中凶神恶煞、翻云覆雨的谣言不同。木木面前的姚董事长是个坐着轮椅，头发花白，慈眉善目，讲话都带七分笑的和善老人。

        “淳栖，你们年轻人喝不惯茶，果汁怎么样？”

        玻璃杯里是红色液体，端起来细闻有一点点巧克力味。木木尝了一口，“嗯，挺好喝的。”

        这哪里是果汁，这是葡萄酒！！

        “这可是刚从窖里拿出来的，夕夕都没喝过。”老爷子瞥了眼厨房，捂了嘴小声道。

        “额，谢谢爷爷。”

        “不用客气，当这里是自己家。我平时也没个人说话，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什么。那边有个棋盘，会下吗？”

        木木顺着手势望过去，象棋。“跟着我爸学过一点，不过下的不好。”

        “唉，老来嫌喽！连个伴儿都没的人，下棋只能自己个儿。”

        ……

        木木连连摆手，“爷爷，我陪您下。只是我棋艺不精，您别嫌弃。”

        一连三局，把把被将。

        “爷爷，您弃马走车，放水太明显了。”

        虽然连败，木淳栖面上没有半分不悦。他的象棋真的不好，五子棋和跳棋倒是不错，可陪长辈嘛，无所谓了。

        “你小子不也没接嘛，不动炮废了一步棋。”

        木木挠头笑笑，整理棋盘。“爷爷棋艺好。”

        姚贻溦紧赶慢赶，提着心气儿进了屋，一副气氛融洽的爷孙图差点怀疑走错地方。

        “人也不叫，鞋也不换，杵那儿做什么？等我请呢？”

        老爷子不用抬头，都知道来人是谁。木淳栖回头，一笑露齿，明媚如晨。

        姚贻溦松了口气，把包丢进沙发。“外公，您什么时候，把轮椅搬出来了？”

        瞧瞧瞧瞧，这丫头一回来就拆台！

        姚老爷子瞪着她，如果可以，估计都想动手。“你一个月回来几次？有哪一次是你给我打的电话？我看这次要不是淳栖，你连家门都不知道朝哪儿了！”

        姚董的盛怒吓到了木木，可姚贻溦是习以为常。她随手从果盘里捏了个圣女果，边吃边道:“我妈每次写生消失十天半个月也没给您打过电话呀，您应该早就习惯了。”

        “混账东西，连你妈都编排，你个小兔崽子……”

        姚董顺手拿起个象，朝姚贻溦扔过去。这动作麻利又熟练，快得木木还没反应过来。

        “您省省吧。”姚贻溦单手接物，右手揪了个葡萄放入口中。“悠着点儿，再丢了一个，还得买一副。”

        姚老爷子气的起伏不停，瞥到木木惊魂未定的眼睛，决定先安抚“外甥女婿”。

        “淳栖，她这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就不能心软。你放心，她要是敢反抗，来找爷爷，爷爷给你扶理。”

        木木尴尬的笑笑，没说什么。

        内心:姚董，您的孙女儿您自个儿都压不住，就别指望旁人了……

        姚贻溦听出不对了。这才多久，“爷孙”起来了？

        “外公，您能分清辈分吗？木木得随我叫。”

        老爷子不管。“你论你的，我和淳栖投缘。（对木木）叫爷爷！”

        木淳栖:神仙打架，就别误伤凡人了……

        姚贻溦来到木木身边，与外公隔着棋盘对峙。“要是没有我，您认识木木吗？”

        “我就是自己认识的，你从进门到现在介绍了吗？”

        木木算是看明白了。这家爷孙俩一样，心理年龄平均三岁。他还是远离战场吧。

        木木刚退到沙发，端起玻璃杯。就听到棋盘那边……

        “方姨，老姚今天偷酒你没看见吗？”

        这声咆哮，中气十足。姚总监如果推却公司的职位，去喊麦绝对是个好手。

        一杯又净，木木舔了舔唇。还别说，这葡萄酒挺好喝，够别致，就是不知道哪里有卖。

        唉，算了，估计也不一定买得起。

        木木这般想着，放下玻璃杯。嗯？头好像，有点……晕。

        “……我没喝。”

        “这么明显的醇香味儿，您当我鼻塞吗？是血压不高了还是心率正常啦？就不能消停——欸，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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