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老朋友
破晓和banana还可以愉快的吃一顿饱饭，而对于冠军队伍而言，赛后的流程却是十分忙碌。
长达二十分钟的采访结束后还有一个半小时的粉丝见面环节，然后简单吃个便饭，紧接着是颁奖典礼。颁奖典礼结束后又是一段是冠军vlog的拍摄，等到拍摄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骆小瓜给苏行秋和白棠一人买了一杯热咖啡，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一边聊天，一边往场馆外走。
这个点观众都已经散尽，大多数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了。场馆里静悄悄地，只留了几盏应急灯还依旧亮着，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就连走路的脚步声都被无限放大。
风从半开的门灌进应急通道里，白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手将身上的衣物拢了拢，却还是觉得寒意刺骨。她把咖啡杯放进外套里，夹在大臂与小臂之间，两只手插进袖子里，温热的咖啡被包裹在棉袄中，隔着衣服贴在胸口，这才暖和了些。
过去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都在忙碌比赛的事情，焦虑与紧张几乎填满了所有的情绪，每次降温也只是跟着骆小瓜的提醒麻木的添衣，现在比赛结束，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才恍然惊觉，竟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
肖喻抱着装着奖杯的锦盒走在最前面，快到门口的时候，却忽然放慢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蝴蝶正低着头在打电话，没有注意前面的情况，直接撞了上去。肖喻一个踉跄，差点都么有拿稳手里的奖杯。
蝴蝶吓了一跳，连忙道歉，肖喻第一反应是查看盒子里的奖杯有没有什么损坏，骆小瓜挽着顾疆的手臂，上前两步，这才看清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落叶？”她有些惊讶的喊了一声。
站在门口的人正是今天的解说落叶，按道理比赛结束后解说的工作也就结束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门口，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
落叶笑着骆小瓜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她，落到走在最后的苏行秋的身上。
他大约是真的累了，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走的有些慢。
白棠也没比苏行秋走的快多少，注意到那边的动静，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骆小瓜，骆小瓜愣了愣，转头看了眼身边的顾疆，却见顾疆也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等人？”肖喻“教训”完蝴蝶，抬起头问了一句。
“等他。”落叶冲着不远处的苏行秋扬了扬头，“可以借用一些你们队长的时间吗？”
“哦哦，行。”肖喻立刻就明白了落叶的意思，转身招呼其他人，“咱们先去车里等吧。”
几人都没有什么异议，白棠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想到他今天比赛完后的状态似乎一直不是很好，还是觉得而有些担心，一转身，就见落叶上前一步，一拳砸在苏行秋的右肩处。
苏行秋没什么准备，被他打得都向后踉跄了两步，轻轻咳嗽了两声。
“你干什么！”
白棠连忙跑过去，一把抓住落叶的手腕，挡在他和苏行秋中间。
落叶有些意外的看了白棠一眼。
“小姑娘，你误会了。”他轻轻笑了一声，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却没想到白棠握得极紧，竟丝毫抽不动。
“你从哪儿找来个小保镖？”落叶有些哭笑不得，看向白棠身后的人，“还不说句话？”
苏行秋走上前，抬手轻轻抓住了白棠的手腕，白棠转过头，见到苏行秋脸上满是笑意。
“是朋友。”
白棠愣了愣，撤了手上的力，苏行秋却没有松开她的手腕，而是又上前两步，自然而然的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臭小子！”
落叶笑着骂了一句，抬手又想再打一拳，苏行秋连忙摆手后退。
“别别，哥，不能打了不能打了。”他开口道，“年纪大了，我这还得保重身体打比赛呢。”
“总算还知道回来打比赛？”落叶冷哼了一声，嘴上虽然人不饶人，手上的却收了动作，“怎么，传奇教练当的不够爽？”
苏行秋笑道：“可不能冤枉我，我也回来打了半年多了。”
“放屁，你前阵子打得是什么玩意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落叶又骂了一句，“出去吃一顿？我请客。”
“改天吧。”苏行秋道，“今天确实累了，改天我请你。”
落叶看了一眼苏行秋略有些苍白的脸色，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欲言又止，只轻轻叹了口气。
“行，你确实要保重身体。”他说着，偏过脑袋看向苏行秋身边的白棠，“这位应该就是乌鸦吧？”
“嗯。”苏行秋点点头。
“抱歉乌鸦小姐，刚刚那句话只是在开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落叶开口道。
白棠点点头表示没关系，她看得出眼前这个人和苏行秋的关系似乎并不一般，反而自己方才的举动倒可能有些冒犯。
“今天的表现很亮眼。”落叶的眼中溢出意思欣赏，“乌鸦小姐，你会前途无量的。”
“谢谢前辈。”白棠道。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的队员应该也等急了。”落叶又看向苏行秋，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来。
“记得请我吃饭。”
“肯定不会忘。”苏行秋说着，与落叶道了别，拉着白棠一起往外走。
场馆外北风呼啸，寒意刺骨，漆黑的天幕上没有一点星星，孤独的圆月洒落一地莹白的月光。商务车停在路边，亮光的灯光照亮车前左侧的一小片灌木，仔细看还能看到几只小飞虫一闪一闪。
白棠抱着咖啡，跟着苏行秋上了车。
秋秋容易晕车就坐在了副驾驶，顾疆和骆小瓜坐在最后排，一人一部手机，肖喻原本在车外头吸烟，见到两人上来，才掐了火，上了车。
回酒店大概二十分钟车程，车上没有人说话，只是偶尔能听见手机键盘打字发出的哒哒哒的声响，反而衬得环境更加安静。
白棠一手端着咖啡放在腿上，看着窗外不断后移的树木，回想起方才二人的对话，忽然就觉得有些好奇。
“苏老师，你跟落叶……前辈，之前就认……”她转头问了一句，却见苏行秋正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剩下的话一下子全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了。
他的身体并不是很好，这一点白棠再清楚不过。私人医生一周来别墅三次，每次的康复训练时间都不会少于两个小时。每天定时吃药，饮食上也多有控制，如果不是为了准备比赛，他几乎不会超过十点睡觉。
白棠想自己现在应该让苏行秋好好休息休息，方才的行为确实是有些太过莽撞，她小心翼翼的歪了歪脑袋，正想看看苏行秋有没有被吵醒，就见那人开了口。
“认识很久了。”
苏行秋语气平稳，慢慢睁开眼睛，看向白棠。
“想听故事？”他问。
那声音很轻，像是一点纯黑的墨水融化进窗外的一片夜色里，荡起一点涟漪，一圈一圈外扩出去，又很快归于平静。
白棠下意识的用手指摩梭了一下手中咖啡的杯沿，还是忍不住说了一个“想”字。
“苏老师，我也想听故事。”顾疆不知什么时候双手扒拉着靠背凑上前来，掐着嗓子学着白棠的声音接了一句。
“我也想我也想。”蝴蝶转过头来，声音里有些兴奋。
“你小子别跟着瞎起什么哄。”
前方正好是一个红灯，肖喻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蝴蝶的脑袋。
“你苏老师今天肯定累了，赶紧让他多休息休息吧，故事什么时候不能讲啊？”
“哎呀，教练，别拍我脑袋，会长不高的。”蝴蝶有些嫌弃的挥开肖喻的手。“反正乌鸦姐要听，苏老师就肯定会讲啊，我就当个氛围组也不算白听嘛。”
“就你最机灵。”
肖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了手，骆小瓜坐在后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蝴蝶也“嘿嘿”笑了两声，转而又道：“苏老师，你竟然连落叶都认识，怎么都没听你提过啊？”
“诶？”顾疆眨了眨眼，“对啊。”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咱们以前打的很多比赛不都是请的落叶吗，打照面的机会也不少啊。别说蝴蝶了，我都没见你俩说过话。”
白棠看了眼顾疆，又将目光挪回了苏行秋的身上，只见他面色微动，伸手拿起座位边上还没有喝的咖啡抿了一口。
“确实不怎么联系。”他拿着咖啡放在膝盖上，坐直了些，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应该是十五岁的时候吧，我第一次在网吧认识他。”
“他大我三岁，是那里的网管。”
绿灯亮起，车子又开始缓缓向前行驶，双边的景物开始慢慢后退。
“十五岁？那比我认识你还早啊。”肖喻开着车随口接了一句。
“嗯。”苏行秋点点头，“那时候我还在上学。”
“没满十六岁能进网吧吗？”蝴蝶有些疑惑。
“当然不能。”肖喻笑了笑，“所以说你傻啊，是不是觉得你苏老师可完美了？人家当时可是混黑网吧的，狐朋狗友多着呢。”
“随便喊声大哥，上个网打个游戏还不是随随便便？”
“那你是不是也算其中之一？”苏行秋反问。
“别拉我下水啊，我四好青年，不混社会的。”肖喻连忙否认，“我就是去考察考察有没有失足少年，你看，你不就是我发现的千里马么？”
苏行秋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再反驳。
白棠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起那天有人在网吧里闹事的情景，暗戳戳地在心里思量着这“狐朋狗友”四个字是不是也包括自己。
“接着说啊苏哥。”骆小瓜开口，清脆的声音又将白棠从沉思里拽了回来。
她抬起头，恰好对上苏行秋略带着些审视的目光。
只一眼，白棠想，这个人肯定已经猜到自己的小心思了。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有些别扭的挪开眼，罕见的接了骆小瓜的话。
“是啊，快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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