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悬一线

凌府，书房，半个时辰前……

        管家凌九未待敲门，便慌里慌张地推开门冲了进去，喘着粗气道：“老爷，不好了，二爷……二爷……”

        凌啸天的视线并未离开书卷，神色平和地说道：“他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你下去吧。”

        “可是……他带着二小姐……找城南的秦秀才寻仇去了……”

        “胡闹！”凌啸天将手中的书重重拍在书桌上。

        现在……

        凌啸天紧赶慢赶，还是晚到一步。

        “爹爹。”

        见凌啸天来了，凌云一脸兴奋地跑了过去，开始炫耀自己力战采花淫贼，为民除害的侠义行为，而那始作俑者凌宝宝，由于惧怕大哥凌啸天追究自己的责任，早已趁乱溜之大吉。

        看着眼前那个趴在满身是血的少年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少女，凌啸天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抬手便给了凌云一记响亮的耳光，怒斥道：“混账东西，瞧你犯下的好事！”

        “爹，我……”

        凌云捂着被打红的脸庞，眼眶泛红，一脸委屈地望着凌啸天。自己作为凌氏家族唯一的女孩，从小便被家里人百般呵护，这么多年，父亲对自己从未有过一句重话，不明白父亲今日为何会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

        “别叫我爹，我凌啸天何德何能，怎敢做你凌女侠的爹！”

        凌啸天一把将凌云推开，径直来到秦陌身旁，半蹲着查看他的伤势。

        “老爷，这少年可还有救？”

        凌啸天叹了口气，表情沉重，低声道：“怕是无力回天了。”

        秦婉凝闻言，心中瞬感绝望，一口气没提上了，摔倒在秦陌身上昏死过去。

        ……

        ……

        黑暗中，突然一道强光垂直射下，一个剑客打扮的人出现在光柱之中。

        “你是谁？”

        “我不是任何人，却永远属于你。”

        “你属于我？我不明白。”

        “我不指望你现在能够明白，但你若是就这样窝囊地死去，我也会很为难。”

        “可是……我已经死了……”

        “前提是我同意了，回去吧，别再傻傻的任人宰割，这样会有损我的威名。”

        剑客转身返回了黑暗之中，光柱化为碎片散去，黑暗再次吞噬了一切。

        ……

        ……

        凌啸天见秦婉凝昏死了过去，赶紧让凌九将她扶起，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陶瓷小瓶，取下瓶塞后，在秦婉凝鼻下慢慢移动了几下，不到片刻，便缓缓醒了过来。

        看着她绝望的神情，凌啸天心中也不是滋味，轻声安慰道：“小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节哀。既然你哥哥是冤死在我凌家人的剑下，我定当给你一个交代。”

        秦婉凝空洞的眼睛痴痴地望着天空，没有任何的回应，凌啸天怜惜地摇了摇头，起身对凌云骂道：“想我凌家世代光明磊落，竟出了你这等不辨是非之女，今日便取你性命，以正家风！”

        凌啸天捡起凌云掉落在秦陌身旁的长剑，怒视凌云，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凌云见父亲要杀自己，吓得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左脚，低头一看，竟是那奄奄一息的少年。

        “这事……不怪二小姐……她也是受人蛊惑……还望前辈不予追究……”

        凌啸天万万没想到这少年竟还活着，更没想到的是，命悬一线的他，竟会为自己那不肖女求情，心中甚是钦佩，随即扔掉手中长剑，俯身探其脉搏，虽然微弱，却已有了好转的迹象，如此神奇之事，当真是闻所未闻。

        听得秦陌的声音，秦婉凝回过神来，赶紧握住秦陌的手，大喊道：“哥哥！”

        秦陌冲着秦婉凝轻轻笑了笑，再次昏死过去。

        为免秦婉凝误以为哥哥离世，凌啸天赶紧说道：“姑娘无须担心，只是昏过去罢了，老夫定当尽全力救治你的哥哥。”

        凌啸天让凌九将秦陌翻过身来，撕开了他背部的衣服，原本准备在伤口撒上止血粉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月纹图腾？！

        他一脸惊诧的望向凌九，而凌九的震惊程度并不比他低。

        凌啸天为避免被人看出他的异样，赶紧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将止血粉均匀地撒在了秦陌的伤口上。

        一个时辰后……

        经过郎中的治疗，秦陌虽已暂无生命危险，但却依旧在昏迷中，为了宽慰秦婉凝，凌啸天将秦陌的情况，耐心地对她进行了解说，而凌云则一脸委屈地嘟嘴站在父亲身后。

        半个时辰后，凌啸天将银子以及自己的贴身玉佩交给了秦婉凝。

        “今后若有事找我，将这玉佩亮出即可。”

        说完，凌啸天转身离开了秦家，凌云见状，赶紧跟了出去，谁知才跟出门不远，便被凌啸天喝止住了。

        “你干了这等恶事，还想回家？”

        “爹，云儿……”

        “你从今天起，就在这里好好伺候秦公子，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他陪葬去！”

        “爹！”

        “若敢擅自跑回来，定不饶你！”

        说完，凌啸天头也不回地走了，而凌云若不是秦陌求情，此时早已成了自己父亲的刀下亡魂，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敢违逆于他，虽不情愿，但也只能回到秦家那简陋的土坯房。

        推开房门，秦梦欣正坐在木桌前的圆凳上，鼓着小脸，满是怨气地瞪着她。

        “婉凝妹妹”

        “谁是你妹妹啊！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恶婆娘姐姐！”

        “我”

        凌云自知理亏，叹了一口气坐在了秦婉凝对面，想到自己的爹爹不但绝情地将自己扔在这个破烂的地方，自己还要受那小妮子的气，心中瞬间觉得委屈，泪水不住地夺眶而出，捂面轻声低泣。

        “拜你所赐，我哥哥现在半只脚都还在鬼门关里，你还好意思哭，要哭也轮不到你来哭！”

        秦梦欣越说越伤心，想到自己哥哥可能就此一觉不醒，心里不免有些伤感，竟也跟着哭了起来，直到天色渐晚，两人才逐渐停止了哭泣。

        秦梦欣将凌家送来的鸡肉清理干净后，放在砂锅里炖了起来，随着各类食材的放入，香气四溢，让早已哭饿了的凌云馋得坐立不安。

        “婉凝妹妹，咱们今晚吃什么啊？我都有些饿了。”

        秦梦欣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饿不饿关我什么事啊？你想吃什么自己去煮就好了，别装得跟我很熟似的。”

        “可是我不会做饭，要不我喝点鸡汤，放心，我不吃肉，喝点汤就可以了。”

        “你想得美，这可是给我哥哥补身子的。”

        “他现在还在昏迷中，也吃不了这些啊。”

        “吃不了又怎样，我倒了都不给你喝！”

        “你”

        凌云被秦婉凝一气，又哭了起来，秦梦欣也觉得委屈，自己的哥哥现在生死不明，还来这么个女人烦自己，竟也跟着哭了起来。

        整整一夜，两人的哭声你来我往，中途就未间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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