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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开窍


封戈移开目光:“没事。”

        他们两个都这么熟了,而且还是两个男人,用同一个茶杯又怎么了?

        只是想到福公公说的那些话,封戈就不由得想多了些。

        但共用一个茶杯确实证明不了什么,他还得再看看。

        封戈站起:“二白你不是有事找你二姐姐吗?你们就在这聊吧。”

        他朝胡雪莱示意,自己回屋去了。

        胡白白姐弟俩目送他离开,胡白白在封戈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二姐姐,你早晨喊我什么事?”

        胡雪莱神色复杂:“二白,你确定昨日你入的梦是封戈的梦?”

        胡白白点头:“那自然是封哥哥的梦,不然还能是我的?”

        胡雪莱道:“我本来想跟你说的是,那梦可能是你自己的。”

        她说到这里,胡白白便叫了起来:“不可能,我确定那就是封哥哥的梦!我不会出错的!”

        “别激动别激动。”胡雪莱安抚他,“你实力比我强得多,你说没错那就没错。”

        得到二姐姐的肯定,胡白白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他内心隐隐有些动摇,被他强压下来。

        他想到了刚进院子时听到的那句话,问道:“二姐姐,你怎么把我拜托给封哥哥了?你要走了吗?”

        胡雪莱:“过几天才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到京城去?”

        狐西村和周边的山林虽然是狐族的大本营,但近些年已经离开许多狐族,离开的狐族有一半到了京城,另一半去往各地。

        胡白白的两位姐姐嫁到了京城,他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待在京城,他的双亲也不反对他到京城定居。

        以往胡雪莱这么一问,胡白白会答应,只是现在,他连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

        “我得留下来。”封戈还没在现实中对他有什么表现呢。

        胡雪莱问:“你打算在封戈家里待一辈子吗?”

        不等胡白白思考,她又道:“万一他以后又将你赶出去呢?”

        胡白白立刻回复:“他不会!”封戈可是亲口答应过的。

        胡雪莱道:“封戈年纪也不小了,他或许会在今年娶妻生子,等他娶了妻子,你还有脸继续留在这里?”

        胡白白震怒:“他敢?”这种可能只要一想,他就觉得难受。而且,封戈那么喜欢他,还去娶别人?可能吗?要是封戈真有娶别人的念头,他就……他就……

        胡雪莱才不管他现在什么心情,继续道:“以后你若是和他在一起了,他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能依靠你吗?你一没钱财,二没权势,三还不努力,他的日子到时候不知道该过得多苦呢。”

        这一番话让胡白白陷入沉思,他要是只有自己一人的话,做什么都无所谓,但如果他和封戈在一起了,他真要让封戈养他一辈子?他不是灵智未开的狐狸,他是已经有了人形的狐族。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也不多说了。”胡雪莱说着,跟胡白白告辞。

        胡白白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渐渐回过神。

        什么叫“你若是和他在一起了”?

        他和封戈在一起?成为夫妻的那种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封戈倒是愿意,但也需要看自己愿不愿意。

        况且,封戈一个普通人类男性,配得上他吗?

        想通所有关节,胡白白恢复往常,去捣碎青草药,封戈的腰伤今日还没换药呢。

        只是如果封戈朝他告白,说想和他在一起,那自己该怎么拒绝呢?

        一定是狠狠拒绝,让他不要肖想自己。

        封戈很快便会对他出手了吧?毕竟他才做了那样的梦。

        封戈没有偷听人说话的习惯,进了自己房间就将门关上。

        没过多久,胡白白过来敲门。

        封戈还记得胡白白说过要为他换药,便让他直接进来。

        胡白白手里端着碗青草药糊。

        封戈:“要换药了?”

        胡白白点头。

        封戈:“还是你帮我?”

        胡白白再次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封戈解开衣袍,趴到床上,露出自己的后腰。

        胡白白给封戈换过几次药了,封戈和他的配合也算熟门熟路。

        本以为胡白白还是像前两次那样站在床边,却没想到,胡白白脱了鞋,站上床,两腿分开站在他腰两侧。

        封戈察觉到动静,回头去看他。

        胡白白一脸正色道:“这样给你上药比较方便。”

        封戈信了,将头转回前方,道:“如果还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你尽管说。”

        他不好意思一直麻烦胡白白,还要让他不舒服。

        胡白白问:“我能坐下吗?”

        封戈以为他是在问能不能坐自己床上,便道:“坐吧。”

        他刚说完,就感觉到臀部传来一阵压力,胡白白坐了下去。

        胡白白问道:“重吗?我这么坐,你腰会痛吗?”

        “不重,腰不会痛。”封戈又回头去看他。

        胡白白一脸坦荡。

        封戈:“你就这么坐我身上?”

        胡白白:“这样比较方便换药。”

        封戈道:“你不觉得这样过于亲密了吗?”

        胡白白:“会、会吗?”

        胡白白坐到封戈身上本来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想到昨日梦里封戈就是这么跨坐在他腰上,他想知道那时候的封戈是什么感受。

        封戈腰上有伤,他便坐到臀部。

        哪知道两人一接触,他便开始紧张,心跳速度加快,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只能尽力忽视底下软绵的触感,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

        封戈问:“你知道两个未婚男女该怎么相处吗?”

        胡白白除了跟家里人,就没跟哪个女人密切接触过,如果在平时,他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现在他道:“不知道。”

        封戈在心里感叹,胡白白是真的不谙男女之事。

        封戈道:“为了姑娘们着想,你不该私下和她们见面,即便见面了,也不能唐突了她们,不能触碰她们,哪怕只是摸一下衣袖,也不应当。”末了,他问,“知道了吗?”

        封戈的话有大半没进入胡白白的脑子,他现在想的全是封戈的身体,封戈是个练武之人,身上看着并不柔软,臀部没想到却这么软绵,不知道其他地方……

        胡白白喉咙有些干涉,听到封戈的问话,下意识答道:“知、知道了。”

        胡白白乖顺的态度令封戈说了下去:“两个男人之间,大多数时候也不能过于亲密。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从我身上下去。”

        封戈话落半晌,胡白白应了一声:“好。”

        过了片刻,胡白白都没从他身上下去,也没再说话。

        封戈回头去看,就见胡白白那张白皙的脸上染上绯红,一双眼尾上翘的狐狸眼正和他四目相对,眼里水光潋滟。

        满脸春色。

        封戈难得见到胡白白这幅表情,一愣,接着想到福公公的话,眼神一厉:“下去!”

        胡白白见到封戈这含着厉色的眼神,心里像被尾巴毛搔过,回了神,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

        桌子就在一旁,胡白白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几杯凉茶,他才觉得自己好了些,他问封戈:“你要喝吗?”

        封戈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没移开过,胡白白不闪不避地和他对视,态度十分正常。

        封戈没回答他的问题。

        “有人跟我说过,你看我的眼神一直很不对劲,他说,你可能是喜欢我。”封戈问他,“那么,你喜欢我?”

        封戈倒不是那么霸道,不允许别人喜欢他。

        只是胡白白明显不懂男女之情,更别说男男之间的感情。如果福公公说的是真的,那胡白白很可能将别的感情当成爱慕。

        现在纠正还不算晚。

        再说,他自己对胡白白只是欣赏,没有男女之情,不好耽误对方,也不好就这么吊着对方。

        胡白白脸上露出惊愕:“我喜欢你?”

        他在封戈面前停下,问道:“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封戈回答:“自然是极好的,我见过的人中,没有人的外貌能比得上你。”

        胡白白道:“那你和我相比呢?”

        封戈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好看,更别说和胡白白相比:“我自然是比不上你的。”

        胡白白直起身子俯视他:“那你怎么会以为我不喜欢自己,反倒去喜欢你?”

        从胡白白的表现来看,封戈确实看不出他喜欢自己:“如此最好。”

        果然是福公公看错了。

        封戈没有再问,胡白白才暗自松了口气,他不去深思自己现在为何放松,见封戈的表情比以往都认真,忍不住就想逗弄他。

        胡白白拍拍封戈后背:“趴好,我给你换药。”

        经过刚才那一遭,封戈不想再麻烦他:“你出去,换刘伯进来。”

        “不就换个药,这有什么。”胡白白又俯下身去看他的脸,戏谑道,“你不会喜欢我,刚才才贼喊捉贼的吧?”

        “不是。”封戈趴好,露出腰伤,“你上药吧。”

        这次胡白白老实地坐在床边,边换药,边跟他说话:“封哥哥,你不会是因为我喊你封哥哥,所以你才认为我喜欢你的吧?”

        封戈闷道:“不是。”

        胡白白想到之前:“前阵子我后背受伤,让你帮我沐浴,你不会那时候就认为我喜欢你了吧?”

        封戈将脸埋进枕头:“没有。”

        被胡白白这么一通询问,封戈不由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胡白白这等脸皮的人,喜欢一个人可能藏着掖着吗?

        他有些臊得慌。

        胡白白道:“封哥哥,你要是在路上看到两个勾肩搭背的男性——”

        “闭嘴。”封戈打断他,“好好上药,不许再胡说。”

        “哦。”

        过了片刻,胡白白轻声问:“封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吧?”

        封戈默了半晌,道:“不讨厌。”他没说欣赏,若说了欣赏,胡白白的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去?

        胡白白看着封戈被臊得通红的耳朵,无声地笑了一下,道:“我不太相信。”

        还否认自己喜欢我呢,你的反应什么都掩盖不住。

        即便昨日的梦境不是你的,即便昨日的梦境真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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