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樊静九回首一看，聂云正关好了舱门，清丽的发丝垂在耳边，仅是站在路边就有一种洗尽铅华的感觉。

        “你们也在这儿？”她微微一笑，款款走来。

        坎达点头，问：“嗯嗯，九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聂云眼光盈盈地看向樊静九，说：“我啊……来找她呀。”

        樊静九抱手坐在座位上，透过窗口，看着坎达二人徐徐离开，说：“他们走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聂云轻笑一声，手点着手机屏幕，说：“你不是问我怀表的事吗？带你去个地方，走吗？”

        樊静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道：“悉听尊便。”

        舱外的景象如同飞逝，樊静九的内心也跟着起伏不定，闻见身边传来的淡淡香气，她轻轻地扣着手，像是在思索什么。

        聂云把手机放在一边，看见樊静九一脸眉头紧锁的样子，问道：“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樊静九睁开眼，缓缓摇头，“倒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聂云微微一笑，说：“有心人自会知道。”

        樊静九心中怦然一动，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两秒，才说：“你倒是消息灵通，怕不是一早就跟踪我吧。还是说，你那法力如此了得，知道我所在？”

        聂云听此，只是浅笑着摇头，并不答话。

        樊静九见此有些气闷，只觉这人总是一脸高深莫测、不多言语的模样，偏又总这么笑得让人觉得挠心难耐，樊静九气哼了一声，说：“之前我问你，你还没说你的法力究竟从何而来呢？言出法随？你是言灵师吗？”

        聂云歪头想了下，说：“我并不是要瞒你，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这能力真不能见光？”樊静九嗤笑道。

        “对你当然不是。”聂云平静地回答。

        樊静九听她一言，又觉心中一跳，但这悸动还没过去，又听见这人说：“但你们道士不也总对自己的能力千般万般地捂着，我不说，也没什么吧。”

        樊静九撇嘴道：“又不是所有道士都是如此，那天那个无渊可是大摇大摆地呢。”

        “是吗？”

        “是啊，他看起来应该是某个大家族的家奴，毕竟，能像你们用这个东西的，不是一般人。”樊静九瞟了聂云的手机一眼，又突然问道：“既然你都能正常使用这个，这海下也有你们的基站吗？”

        “这个呀，当然有。”聂云回答。

        樊静九继而靠近了些说：“那也就是说，你们这些家族的人都知道这里的存在了？是不是，那些猎人也是你们这些家族的人？”

        聂云转头看了她一眼：“无渊是什么人我真不知道，各家各户那么多人我也记不清楚，不过，你说的那些猎人，确实如你所想，他们都具有一定的背景。”

        樊静九想起刚来时遇到的那三个青年，油头滑脑的样子确实带着一股趾高气扬的气势。“为什么要猎人清除这些生化人，你知道原因吗？”

        “淘汰劣质品吧。”聂云手扶方向，淡然说道。

        “可是，如果是海上基地制造的这些生化人，官方必然会掌握相应信息，一举销毁总比依靠这些散兵游将七零八落地消灭好得多吧，而且，还滋生了多余的恐慌和破坏。”樊静九想到那三个青年的疑似纵火行为，以及坎达们所表现的恐惧。

        聂云看她神情不愉，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官方也不知道如何区分普通人与生化人？”

        “什么？”樊静九感觉有些莫名，官方还能对这么大的事一无所知？

        “小道姑，你认为，作为人的标准是什么？”

        “……”

        “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情感？如果是这样，你又怎么分辨这些生化人和真正的人类？你在最开始，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宋子忠不是人类吧？”

        樊静九老实地摇头，说：“没有。”

        “你不知道，是吧？基地方面也不知道，你在基地上见过生化人吧？那些是基地制造的，和这里完全不一样，是不是？这些生化人并不是由基地制造，所以他们没有掌握任何数据，从外形和言行上，又难以分别，再者，这里因为历史原因，导致人类与生化人不分类别地杂居，因此，难以一举销毁。”

        “那又是谁制造了这些生化人？”

        “据传，是个叫挑战者的公司，但来路不清楚。”

        樊静九嘀咕道：“挑战者，这么过时的名字，当自己是勘测船吗？”稍一思索，又问：“那你刚才说劣质品，这个就能判断了？既然存在劣质，那还存在公司制造的优质的了？还有，那个历史原因是什么？”

        “优质什么的，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来这里只是受人之托，完成一件小事，对于这里的情况，我真不比你清楚多少。至于为什么要让人类和生化人杂居，据说，这些生化人是在基地建成五十年左右莫名其妙出现的，存放在一艘标有挑战者公司标志的船上，船是在某天清晨悄无声息地停靠在基地码头上的，码头工作人员为查看，刚一登上船，这些生化人就被触发了，全员苏醒了过来，不顾阻拦，一排排齐刷刷地登了岸，基地政府一开始是愿意接纳这些生化人的，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将他们驱赶到这里来。为了有效管理，还筛选了一批人类下来主持管理工作，但很遗憾，在基地分化为南北区域之后，南方政府对这里实行了全面封闭，北区政府则将在政治等问题上的作乱分子全部遣送至这里，相当于流放，导致这里的管理问题变得复杂起来。而南方……”聂云停顿了下，继续说，“不知什么原因，开始组织猎人，对这里的一些生化人进行清理。”

        “奇怪，如果是基地成立五十年左右就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海上绝大多数人却对此完全不知情？而且，连这个海下城市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这些消息，也是别人告诉我的，是否真实，也无有证明。”聂云说，又看了樊静九一眼，笑着说，“你别问我这个人是谁，对方不喜欢被透露，你就当他是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好了。”

        樊静九点点头，想着改天可以从魏楠那儿探听确认下，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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